第37章 过年

”

    阿武愣住了，脸色沉下来，抿着嘴阴森森地看方知夏。方知夏打了个哆嗦，被阿武这样看实在太瘆人了，她虽然知道阿武没有恶意，生气起来也是惯性使然的表现，但就是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当日救阿武，阿武还没昏过去之前的阴郁眼神。

    见夏夏有些害怕，阿武才摸摸她的脸，脸色缓和嘀咕说：“为什么，不让亲？”

    凉风一过，方知夏惊觉后背都湿了，明白现下真的不能和阿武对着干，于是缓和语气说：“阿武，你把我当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阿武不明白，方知夏又道：“阿武，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不要对我这样，夏夏不喜欢。”

    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，在正式答应周璟之前，她势必要处理好和阿武的关系。不过阿武表现得很偏执，完全把方知夏看成所有物，方知夏只希望尽快找到阿武的家人，帮助他恢复记忆，或许阿武恢复记忆后，也就能理清他和她的关系了。

    微风吹过，金毛尿完尿回来，摇着尾巴好奇地看着两人，方知夏回过神道：“阿武，你不是爱吃丸子吗？阿姨今天做了很多等你回去吃，我们走吧！”美食是唯一能转移阿武注意力的话题，大概是当初在医院被方知夏虐待的缘故，阿武一听到吃酷酷的表情就会变萌，特别是昨晚方母做的肉丸子，简直太美味了。阿武的口中不停分泌唾液，但还没忘记方知夏的问题，临走时一再强调：“只喜欢，夏夏！”

    方知夏失笑，带着阿武和阿白回到家。因为临近过年，n城户户人家都有准备年货的习惯，方母也照着传统炸了很多肉丸子和串串，还煮了美味的骨头汤和鸡鸭，更有风干的鱼和肉块挂在窗台上，留着过年慢慢吃。昨晚阿武吃肉丸子的劲头儿令方母很有成就感，女儿爱美不肯多吃油腻的东西，儿子饭量小总是斯斯文文的，只有阿武吃起来风卷残云才有吃饭的味道！连方父昨晚也多喝了几杯酒吃了两碗饭。

    为了怕阿武吃起来油腻，方母不仅煮了酸辣汤，剁了美味的腊鸭，还放手炒了四五个冬季才有的鲜蔬，结果阿武进屋后眼都直了。不过即便馋得流口水，阿武还是保持着一以贯之的好教养，等主人落座后他才坐下，拿起筷子迅速而干脆利落地开动，吃得大汗淋漓。

    于是，阿白在小饭桌上吃，阿武在大饭桌上吃，也带动方知夏食欲大增，吃了满满两小碗饭。

    饭后，阿武居然懂得去帮方母洗碗，被笑眯眯的方母推出来后，他没事儿干，跑到院子里找了个袋子装了墙角的沙，又在院子里砰砰砰练起拳头，让方仲秋羡慕得直围着阿武打转，阿武见方仲秋想学，耐心地教他几招，两人就在院子里比划起来。

    隔着窗子，方母道：“夏夏，我看阿武这孩子，除了不太知道事儿，还真不错，你看看那长相那身材，要是放在我们这儿，街上小姑娘肯定都倒追过来了。”阳光下的阿武光着膀子练拳，汗滴从他短发飞溅下，落在脊背上又滑到腰间。

    “阿武跟咱们不是一路人，妈你就别想些有的没的。”方知夏啃了口苹果，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
    “夏夏，你知道阿武的身世？”方母好奇。

    方知夏摇摇头，但她知道阿武肯定不简单。光看阿武出事那日开的车，身上穿的衣服，以及他的谈吐和潜意识的行为，都说明阿武是受过特别训练的，对人很警惕，也很冷漠，若不是他脑子重伤，看人肯定就是，嗯，那种居高临下，特别欠揍的类型。

    方母擦干手中的水滴，端详女儿半会儿，靠过来问：“夏夏，跟妈说说，演戏是什么感觉？”

    方知夏苹果咬到一半，张大嘴看着方母，方母有些不好意思：“我年轻的时候进过文工团，当时有机会被选拔到电影制片厂，但因为认识你父亲也就没去，所以挺好奇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儿爸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方母摇摇头，她一直都没敢跟老头子说想演戏的事儿。

    方知夏看了母亲半天，蓦然才明白，原来每个少女心里都有个明星梦啊！于是兴致上来了，她就着父亲这个老顽固不在，跟母亲讲拍戏的趣事。午后的阳光照在母女两人身上，泛出淡淡的金色，阿武和方仲秋看见夏夏眉飞色舞的，全都笑了。快乐的日子十分短暂，大年三十的夜里下起大雪，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吃过丰盛的年夜饭后，方父给两个子女和阿武发了压岁钱，就连阿白也有一份。阿武偷偷把钱藏起来，阿白却叼着钱非要换方父手里的花生吃。

    年夜里，阿武偷偷从方知夏身后抱住看烟火的她，小声道：“夏夏，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方知夏沉默，没有拉开阿武的手，静静地任由他抱着，站了很长很长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