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起疑

后失望而归。

    杨敏颜觉得身体好一些了，就一直亮着灯。坐在床边等赵嘉善回来。

    “老爷。”赵嘉善进屋，杨敏颜眼睛直直地看着赵嘉善，仿佛主心骨回来了似的。

    老爷一身的风霜。满脸的疲惫，都是为了她。

    赵嘉善有些懊恼地说道：“敏娘。霍神医他不肯出诊。不过你不要担心，明日我再去霍府一趟，求霍二老爷帮忙想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老爷，霍神医不肯接诊，是好事！说明妾身的身子好着呢。”杨敏颜宽慰他道：“您或许不知，当初曦姐儿的母亲齐氏，还有张家四房的小季氏，一同去求医。霍神医不肯治看着行将就木的小季氏，反而救了齐氏。您猜怎么着，小季氏果然是没病的，有的只是心病。而齐氏就病的要死，霍神医才肯接诊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这样？”赵嘉善不信，没准儿敏娘是为了安慰他，才说这些话的。敏娘最知人心意，最为人着想，所以她说出这样的话来，赵嘉善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杨敏颜道：“妾身说的是真的。而且妾身想着，或许真的是心病呢，妾身和老爷，都有心病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心病？”赵嘉善没想到杨敏颜说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“老爷，您应当最清楚是什么心病。我怀着洪儿的时候，您就是这样，小心翼翼地照顾着，生怕我出一点问题。本以为平安生下了洪儿，您心里那个疙瘩就解了，谁知生了女儿，您还是如此。怀了这一胎，您又是这样。”杨敏颜有些痛心，道：“老爷，您这样妾身看着实在是心疼。咱们放下她，不好吗？”

    赵嘉善原本解衣服的手一停，屋里出现了一阵难堪的沉默。

    杨敏颜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。

    她想要老爷的好，但她不想每天都看见老爷因为亡妻而为她做这个做那个。

    老爷现在的小心翼翼，都是为了弥补当年的徐氏，可是，徐氏已经不在了啊。

    这些话憋在她心里，一年？两年？恐怕已经更久了吧。

    她进门的时候，从来没有奢望老爷接纳她，当老爷真正接纳了她，开始对他好的时候，她才真正多了许多不该有的奢望。

    就像现在她一股脑说出的这样话，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奢望。她盼望着老爷待她，是真真正正的好，而不是为了弥补谁。她不想当任何人的影子。

    有些话，脱口而出之后，便没有了挽救的机会。

    杨敏颜做好了准备，哪怕老爷从此对她冷淡起来，这些话，她还是要说的。

    已经生了一儿一女，又怀了一胎，她还没有在老爷面前做过真正的妻子。

    她不想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了。

    杨敏颜挺着大肚子帮赵嘉善宽衣，赵嘉善攥住杨敏颜的手，扶她坐下。

    杨敏颜不自觉地一抖，泄露了她心中的害怕。

    赵嘉善想说话，可是他张开嘴，都不知该怎么说。

    “老爷，咱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？”杨敏颜有些不甘心地问道。

    赵嘉善摇了摇头，道：“咱们不像从前那样了，既然你不喜欢，我就不那样做了。你说得对，我自己放不下，不该拖累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老爷...”

    “敏娘，你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？”赵嘉善问道。

    杨敏颜终于忍不住，点了点头之后，放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做到了，终于做到了。

    赵嘉善小心地搂住她，亲了亲她的额头。

    两个人小心地搂抱着睡下，灯灭了之后，赵嘉善突然想起一事来，问道：“敏娘，曦姐儿身边有没有一个叫九儿的丫鬟？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杨敏颜表现地很惊讶，仔细地回想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老爷，我记得曦姐儿身边没有叫九儿的丫鬟啊，老爷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，随口一问。睡吧。”

    杨敏颜觉得赵嘉善绝对不是随口一问，她将这事记在了心里，想着有机会了问问曦姐儿。

    张令曦一回来，看见刘越在她门口徘徊不进。

    “越哥哥！你在等我吗？”

    刘越嘴里念叨着什么，听到张令曦喊她，对张令曦傻傻地一笑。

    别看他现在瘦了，很多表情做出来还是憨憨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曦姐儿，你刚从霍家回来？”刘越问道。

    “哎，越哥哥，你不是每天都忙着练功，怎么知道我是从霍家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刘越尴尬地说道：“我问了你的丫鬟。”

    “越哥哥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啊？”

    “还真有...”

    张令曦笑着拍胸脯道：“说吧，我绝对鼎力相助！”

    刘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：“我娘要为我说亲，我想让你替我问一问...问一问芊芊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越哥哥你喜欢芊芊？”

    刘越赶紧捂住张令曦的嘴巴，央求道：“你小声一点，不要让别人听见。”

    “怕是不用问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

    张令曦不忍心伤刘越，可是又怕他为了芊芊耽误了自己，便如实地将芊芊喜欢齐鹿鸣的事情告诉了刘越，还将芊芊在马车上说的那些壮志豪言转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刘越的眼神黯淡了许多。

    张令曦看着不忍，劝道：“越哥哥你那么好，肯定会找到更加心仪的姑娘...”

    不等张令曦说完，刘越就摆了摆手，一言不发地耷拉着脑袋走了。

    天色渐晚，张令曦觉得乏了，不想身边有人，便让值夜的人都下去睡了。

    点了蜡烛，往帐子里一照，张令曦差点魂儿都吓没了。

    齐鹿鸣趴在她床上，托着腮看着她，眼里带着笑。

    “你进我屋里，跟家常便饭似的，连避嫌都不知道吗？”张令曦将他往外轰。

    齐鹿鸣扒着床沿，死活不肯下床。

    “你说，你是不是在霍家遇见了赵嘉善？你露馅了没有？有没有对他笑，有没有跟他说话，对他还动不动心？”齐鹿鸣就像是个怨妇一般，说道：“你要是以后出门不带我，你就别想我今天从你床上下去！”

    他无赖似的霸占着张令曦的床，不说自己有多担心张令曦，可他每一句话都是在担心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的？你派人监视我？”张令曦眼睛瞪得老大，叉腰看着齐鹿鸣。

    “你别管我，反正你嫁不出去，以后就是我媳妇了。你少跟赵嘉善见面啊，最好你那个儿子，你也少见，免得露馅。等咱们成亲的时候，你再找他叫他来随礼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做梦！赶紧下去！”

    “我才不！今天你没有值夜的丫鬟，我都听见了。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