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 回家

月光城郊外，柳月选了一个隐蔽的旷野降了艳夭，徒步走上月光城的街道。

    当年随爹过来参选的事情还历历在目。街头人群依然熙熙攘攘，卖各种所谓秘籍的小贩仍在角落里鬼鬼祟祟，挤眉弄眼。

    仿佛什么也没变，一晃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，时光飞逝，对柳月这样的修士不过白驹过隙，对凡人来说已是人生不可或缺的部分光阴。

    走过月光城，柳月继续徒步往自己记忆中的小屋走去，心里有点害怕，虽然爹保证过他们会没事，但是不知是真是假？

    天渐渐暗下来，周围群山后的村落冒起了袅袅炊烟，间或远远地有一两声狗吠传出，微风拂面，甚至带来山花的清淡香气。正值凡间的春日，充满了一派欣欣向荣的宁静气息。

    近了，依然是记忆中的土坯房，只是更旧了。门边人影闪动，看个头小小的，大概是兄长的孩子了，这么多年，兄长必然有了孩子了。自己当年要走之前，家里正在使人给兄长说亲……

    站在家门口，屋舍里已经早早亮起了油灯。

    院子里的正在玩泥巴的小小子站起身来，将脏脏的小手在身上擦了擦，然后将一根手指头含进嘴巴里，好奇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柳月，稚嫩而活泼的声音清晰传来，惊醒了沉浸在过去回忆中的柳月：“你是谁？是要打铁吗？”

    没等柳月回答，就忙不迭的冲进屋里，小炮弹似的，一边跑一边喊：“爷爷，爹，快来，生意上门了。”

    屋内传来重重的踏步声，夹杂着浑厚的男中音：“是谁啊？小三儿，快把手洗洗，等会儿被你娘看见了又要骂你。”包庇儿子的傻爹。

    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，一个中年汉子站在门口和柳月遥遥相对。

    两人都呆住了，柳月此时无法思考，只是一直隆隆隆的回荡着着一句话：时间是把杀猪刀时间是把杀猪刀时间是把杀猪刀……才十几年，为什么会把自己憨厚但不失俊俏的大哥变成像她爹那样粗壮的汉子？！

    那汉子有点颤抖，半晌，木木的问道：“姑娘是来打铁的？可否留下名字？”

    柳月抿嘴笑：“我不是来打铁的，大哥，我回来了！”

    那汉子一听此话，仿佛终于确定了，顿时跳将起来，如大炮弹一样直射进屋里，动作和他儿子小三儿非常一致，不愧是父子。

    耳边听见里面噼噼啪啪的声响，接着她大哥激动地变了音的大吼：“爹爹爹，娘娘娘，快快快，妹妹妹回来了。”结巴了。

    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声，明显是呛到了，接着另一浑厚粗犷的声音传来：“你说什么？阿月……咳咳咳……回来了。”是爹的声音，“快快，翠琴，扶我出去。”是娘的声音，接着一阵温柔陌生的女声传来“娘，慢点儿。”大概是哥哥娶得嫂子。

    一阵乒乒啪啪，一阵混乱，接着四个娃娃从门里先跑了出来，三个男娃，一个女娃。小三儿缀在最后，皆好奇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最大的那个男娃有柳月高了，估计十几岁了。长的和当年的柳森那时一模一样，必定是大哥的长子了。

    柳月看的欢喜。刚想开口说话，门内涌出了两男两女……刚一看，柳月眼睛就湿润了。